一件不賺錢的小事能堅持10年,也隻有支付寶願意幹。

如今,網上繳納水電費已經成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。然而,如果這發生在10年前,那將是史無前例的事件。沒有支付寶的堅持,真的不可能。這不是給支付寶打臉,因為它不僅無利可圖,還是虧本生意。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家公司願意花人力財力去推廣這個。
10年前,上海電力率先嚐試網上繳納電費。10年後的今天,超過50%的熱門服務功能可以在線辦理,覆蓋300多個城市近5億人,從水、電、煤到五險一金、交通違章處理、醫院掛號。
武漢老出入境派出所所長何延平,與辦證打了21年交道,見證了淩晨5點最長的排隊窗口排起了磚頭,如今被“冷落”;最忙的時候,浙江省公積金辦公室的複印機一天要用7包A4紙。現在一天兩包都用不上了,因為80%的成年人都改用手機提取公積金了。寧波交警現在一個月能服務30多萬人,每人排隊30分鍾,省了你10年.
實事求是地說,如果不是支付寶堅持不懈地推動,這事成不了。那麽,支付寶為什麽要幹這件事呢?
馬雲講過這樣一個故事: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因為忘記交電費,家裏沒電了,隻好在黑暗中過了一夜,等第二天去銀行排隊繳費。他想,如果支付寶能讓每個人輕鬆繳納電費,讓每個普通的老太太都能享受到和銀行行長一樣的金融服務,那將是支付寶最大的成功。
於是,支付寶就開始了吃螃蟹之旅,那是2008年。
BD高,原支付寶民生服務組,人稱三虎。他還記得第一次拜訪客戶的尷尬場麵。他說:“非常歡迎你在我們的腳離開辦公室之前把我們的名片扔進垃圾桶。當然也有客氣的。參觀結束的時候,一個科長拿起我的名片看了一眼。那時候我們的名片上都印著花名,我的花名是三胡。科長說,三笑,我們會認真考慮你的合作想法。請你先回去等消息。”
2008年,中國網民規模達到2.9億,位居世界第一,但互聯網支付在網民中的滲透率剛剛達到21%。拜訪客戶的時候,支付寶的業務員會帶著名片和介紹支付寶是什麽的宣傳冊,但是大家都隻知道淘寶,很少有人知道支付寶。對方難免存在很多疑問:支付寶上的錢存在哪裏?資金安全怎麽保證?企業萬一倒閉了,錢怎麽辦?所以,水電煤等機構都婉拒了與支付寶的直接合作。
於是,支付寶改變思路,先找銀行合作,保證資金安全,打消機構顧慮。多次碰壁後發現,大銀行往往沒有合作的意願,認為這個太小,沒有實際利益。
第一個願意和支付寶合作的是光大銀行。十年前,光大銀行網點不多。本來也有繳納水電煤的業務,但是都需要用戶去網點辦理,也很不方便。聽說支付寶可以幫他們實現網上支付,光大銀行表示願意嚐試。畢竟光大雖然有這個業務,但是因為網點太少,相當於雞肋業務,用戶也就那麽幾個。
合作銀行已經找到了,下一步就是找服務機構。上海在民生服務方麵一直是全國標杆。原來,上海電力首創了上海最受歡迎的超市卡“聯華ok卡”,老百姓可以在裏麵交電費。在他們聽說支付寶和光大銀行以銀行為中介,老百姓可以在線繳納電費後,上海電力的負責人表示願意試一試。經過幾個月的對接,上海居民終於可以在線繳納電費了。這在當年是轟動一時的事件,很快吸引了全國效仿。
那個被稱為“小三”的三湖同學,因為推動了這件事,年終績效考核得了4.0(在阿裏的考核體係中,3.75已經是“超出預期”了,4.0一般隻存在於傳說中,好像後來隻有餘額寶團隊拿了)。三虎很感慨,“做著一個不但不賺錢,還倒貼錢的業務(因為我們不但對用戶免收手續費,還要給ISV支付傭金),居然能得到公司這麽高的認可。”
不要高興的太早。
">在任何一家公司,能賺錢的業務腰杆兒才是硬的,這種光賺吆喝不賺錢的業務,都是很難長久的。支付寶內部的質疑聲越來越多,有人說,生活繳費業務太雞肋,太低頻,是一個月一次的「大姨媽」業務,性價比太低。
沒錯,如果單從公司營收角度考慮,交水電費這種事情,確實吃力不討好。不但不賺錢,而且還賠錢。首先,支付寶不收取用戶的1分錢費用。其次,與各機構的技術對接需要投入很大成本,舉例而言,任何一家內部都會有多個技術數據係統,而且分屬於不同的係統服務商,要想全部打通到和銀行、支付寶對接,就需要再請第三方機構來完成這個事情,醫院沒有動力做這個事,自然不願意出資,所以,這個服務費隻能由支付寶承擔。說一千道一萬,這是個受累不討好的業務。
2010年,支付寶民生服務團隊的士氣非常低落,覺得可能快要吃散夥飯了,沒想到劇情有了反轉。彭蕾(螞蟻金服原董事長,現任Lazada董事長)在一次高管會議上力排眾議,說生活服務繳費不但要繼續做,還要大做。
“這些苦活累活別人看不上不願意做,但這恰恰就是支付寶的命。別問值不值,就問要不要。”能說出這種話的,也隻有彭蕾了,不愧是阿裏價值觀擔當。
隻要是用戶真心需要的,無論對於公司值不值,都要做。直到今天,我還是想不出哪個公司老板敢拍板說出這樣的話。
這是一個遠離聚光燈的業務,做好了,也未必能來鮮花和掌聲,做砸了惹事了還得背鍋。但是,這也是老百姓切切實實需要的業務,如果支付寶不來做,確實也不會有別的公司願意做這個。
所以,我說這件事,真的很“支付寶”。一件小事,堅持了10年,成為老百姓離不開的習以為常的服務,而且還虧著錢做。這或許就是馬雲說過的那個理論吧,“做企業,要有做公益的心態;做公益,要用做商業的手法。”
2018年6月,國務院辦公廳印發《進一步深化“互聯網 政務服務”推進政務服務“一網、一門、一次”改革實施方案》,要求到2018年底,“一網、一門、一次”改革初見成效,省級政務服務事項網上可辦率不低於80%,省市縣各級30個高頻事項實現“最多跑一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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